词的上片写他想赴辛弃疾之邀,又不能去。
“斗酒彘肩,风雨渡江,岂不快哉”起势豪放,奠定了全文的基调。这三句用典。使风俗之气变为豪迈阔气。这里的典故,出之于《史记·项羽本纪》。这几句是想象之词,刘过设想在风雨中渡过钱塘江,来到辛弃疾的住所,觉得是一件特别痛快的事情。前三句起笔突兀,似平地而起的高楼,极具气势。
“被香山居士,约林和靖,与东坡老,驾勒吾回”。就在他要出发之时,却被白居易、林逋、苏轼拉了回来。“驾勒吾回”四字写出了他的无可奈何。接着词人概括三位诗人诗意,说明他不能前去的理由。作者把本不相干的三人集于同一场景进行对话,构思巧妙新奇,“二公者,皆掉头不顾,只管传杯”,林逋、白居易两人只顾着喝酒,对苏东坡的提议丝毫不感不趣。
下片开端打破了两片的限制,紧接着上文写白居易的意见。
“白云天竺去来,图画里、峥嵘楼观开。爱东西双涧,纵横水绕;两峰南北,高下云堆。”自居易在杭州做郡守时,写过不少歌咏杭州的诗句,其中《寄韬光禅师》就有“东涧水流西涧水,南山云起北山云”之语。这六句也是化用白诗而成,用“爱”字将天竺美景尽情描绘而出,给人以如临其境之感。
“暗香浮动,争似孤山先探梅”,词人化用三位诗人描写杭州风景的名句,更为杭州的湖光山色增添了逸兴韵致和文化内涵,再现了孤山寒梅的雅致与芬芳.给人美好的想象。词人笔意纵横。杂糅了涛的特点于词作之中,正是其创新之处,虽然没有正面写杭州之美,但却使我们看到了杭州的旖旎风光。不同时代的诗人跨越了时空的界限.相聚一堂。他们的音容笑貌、言谈口吻鲜活地呈现在我们面前,体现出作者丰富的想象力。
“须晴去,访稼轩未晚,且此徘徊”三句顺势而出了,这里“须晴去”的“晴”字,当然与上片的“风雨渡江”遥相呼应,可当作“晴天”讲。但是,从词旨总体揣摩,它似含有“清醒”的意味,其潜台词中似乎是说自己目前正被杭州湖山胜景所迷恋,“徘徊”在“三公”争辩的诱惑之中。那么,赴约之事,且待“我”“清醒”过来,再作理会吧!这样理解,可能更具妙趣。这几句也回应开头,使全词更显得结构严谨,密不可分。
这首五言古诗共一十二句,四句一段,可分三段。诗中,藉个人升沉,体察世态炎凉,且以感物感时为体己的诗人李贺,特别以“铜驼悲”为塑造、为象征,来咏人物之衰、盛世盛时不在,以为世人处世处事之警策也。
诗中第一段四句所记,乃诗人以落魄者的身份与心情即为悲剧主角亦为精神主观,一方面企图藉赴洛阳牡丹花会赏花送春以为伤痛不平之聊慰,另一方面再藉“悲铜驼”为感时思物,并拟人体己作《铜驼悲》以为郁闷心情之排遣,合而旨在可藉相应符号个涵历史意蕴地形象展示来收达观人生、达观自然、达观历史、超越自我之效也。姚文燮注曰:“落魄寻花,无聊情绪,作曲送春,时去不复,致来铜驼之悲也。”是说不免有曲解诗人所怀的“悲剧情结”,及其相应的“感伤主义”,在艺术审美上所深层具有积极性的精神本质,其实绝不可能出于“无聊心情”之嫌。或者换言之,诗人届时所以特别能以汉铸铜驼为艺术观照与塑造对象,但藉“悲铜驼”再作《铜驼悲》,好拿自己的主观精神来把本来无生命、无感情、无精神的古物铜驼,当做时代更迭之鉴证,一并拟人赋予它之形象与符号以相应的意义。
诗中第二段四句,诗人禀其独有的人生苦短之感与历史苍凉之慨,先拿桥南紫陌骅骝骄骋繁华之地,与北邙前贤亡灵归葬陵墓蒿荒之地为对照,复拿四会道街之畔贵客正豪饮高会,与所立铜驼因阅历已作而不胜变迁之感为景致观照,以作承转,共同来射人生生与死之短暂,并射历史繁荣与衰败之轮回,好发人为之深思深醒也。
诗中第三段四句,合而来说人生在世,生命的脆弱无助,命运的作踹作难,诚然一如烛光临风,随时有可能或因灯油熬尽而自行熄灭,或因风而被猛然吹灭,但是人生自我设计、自我奋斗、自我实现的要义,却总是应在要以“生世莫徒劳”为志向,但为认识真理与坚持真理,一并引坚韧不拔、百折不回的道德修养为不离。离此者,必不能真正体验个涵在“厌见桃株笑,铜驼夜来哭”这一不失“悲观主义”精神色彩之诗句中,自被大理想、大失望、大破灭、大悲哀、大寂寞所嚼烂了的诗心,及其悲剧人生的积极精神意义。
首联入题,点明杭州的黑暗政治现状。残酷压迫人民的钱大王,虽然死去千年,但他的幽灵还在杭州游荡;而效忠吴国的伍子胥,却落得葬身鱼腹,尸骨不可寻的悲惨结局。这两句诗寄托史事,影射现实, “仍如在”是点睛之笔,强调指出国民政府在杭州的暴虐统治。含蓄而尖锐地提出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:是在当今的“钱王”治下当顺民,还是步伍子胥后尘。这是从政治上暗示郁达夫,不要对浙江的国民政府当局抱任何幻想。
颔联从杭州的风光景色来说。“平楚日和”和“小山香满”,借对杭州幽美风景的描写,象征一种安乐、闲适的生活境界。 “憎”于“平楚日和”的“健翮”,“蔽”于“小山香满”的“高岑”,意思是说,翱翔云天,搏击风雨的雄鹰,厌恶风和日暖、平林漠漠的小天地;革命者如果陶醉在花香四溢的小山里,那就会遮蔽自己的政治视野,而不明革命的大理。鲁迅1928年去杭州时说:“至于西湖风景,虽然宜人,有吃的地方,也有玩的地方,如果流连忘返湖光山色,也会消磨人的志气的。”事隔几年,他把这一观感融进了诗句中。语重心长,严肃地提醒郁达夫:不要迷恋这样的生活环境;又热忱地鼓励郁达夫:要像“高岑”,要学“健翮”,做一个有抱负的革命者。
颈联又从杭州的名胜古迹来说。西湖畔,抗金名将岳飞,生前遭奸臣陷害,壮志未酬,死后留下一座坟坛,冷冷落落;孤山上,避世隐居的林逋,留下了梅林鹤冢,寂寞凄凉。这两句诗借两个历史人物的命运,暗示郁达夫,纵然你有爱国之心,然而国民政府当局推行的是卖国政策,你也无所作为;退一步说,若是像林逋那样结庐自守,种梅养鹤,也只是孤寂无聊地度过一生,岂是出路,对郁达夫进行又一次恳切的劝告。
尾联从正面引导。既然杭州不是久留之地,那么又该到哪里去,鲁迅明确指出:“何似举家游旷远,风波浩荡足行吟。”“足”字联结社会生活和文艺创作,形象而深刻地揭示了作家和社会关系:“风波浩荡”的生活和斗争,给作家提供充足的“行吟”的题材;也只有“风波浩荡”的生活和斗争,才足以供作家“行吟”。鲁迅希望郁达夫到辽阔广大的地方去,经受大风大浪的锻炼,汲取丰富的创作源泉,写出对人民、对社会有益的作品。篇末点题,为郁达夫指明正确的生活道路和创作道路。
这是一首抒发对花的陶醉流连的小诗。诗歌先以寻花开篇。接着沉醉花中,最后写酒醒赏花。通篇都围绕着花来展开。表现出诗人对花的强烈喜爱。可谓爱花之至。
起首两句先写了寻芳而醉的过程,流露出一种酣醇满足之意。“寻芳不觉醉流霞,依树沉眠日已斜”。在这个美好的春日,诗人一路追寻着繁花的踪影,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喝得大醉。便在夕阳西下之时,依着花树沉沉地睡去。诗人因为爱花,所以怀着浓厚的兴趣,殷切的心情,特地独自去“寻芳”;既“寻”而果然喜遇;既遇遂深深为花之美艳所吸引,流连称颂,不能自已;流连称颂之馀,竟不知不觉地“醉”了。“不觉”二字寓意深广,使花之美、酒之醇以及人之陶醉都包含其中了。而不自知其所以然的情态,笔意极为超妙。“流霞”,将似锦的繁花比作漫天的流霞之意。这里用“醉流霞”,含意双关,既明指为甘美的酒所醉,又暗喻为艳丽的花所醉。从“流霞”这个词语中,可以想象出花的绚烂、美艳,想象出花的芳香和形态,加强了“醉”字的具体可感性。诗人借这含意双关的“醉流霞”表达出生理的醉与心理的醉之间相互作用和奇妙融合。次句“倚树沉眠日已斜”进一步写“醉”字。因迷花醉酒而不觉倚树(倚树亦即倚花,花就长在树上,灿若流霞),由倚树而不觉沉眠,由沉眠而不觉日已西斜。叙次井然有序,而又处处紧扣“醉”字。醉眠于花树之下,整个身心都为花的馥郁所包围、所熏染,连梦也带着花的醉人芳香。所以这“沉眠”不妨说正是对花的沉醉。这一句似从李白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“迷花倚石忽已暝”句化出,进一步写出了身心俱醉的迷花境界。
下两句写酒醒后夜半赏花,更显出对花之爱。同时也将美好而满足的气氛转至了凄凉与孤寂。“客散酒醒深夜后。更持红烛赏残花”,客已散,酒已醒,夜已深。与前半夜寻芳时热闹欢欣的情景截然相反,孤独之感重又袭来。在这种环境气氛中,一般人是不会想到欣赏花的;即使想到,也会因露冷风寒、花事阑珊而感到意兴索然。但诗人对花的喜爱却丝毫未减,想要趁着这夜深人静无人打扰之时,再秉着红烛独自欣赏残花,对花之痴迷已显露无遗。同时诗句中的“红烛”与“残花”又进一步地构成了对比,更显花之残。诗人想到日间盛开的花朵,到了明朝也许就将落英缤纷、残红遍地,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深刻留连之情便油然而生,促使他抓住这最后的时机领略行将消逝的美,于是,便有了“更持红烛赏残花”这一幕。在夜色朦胧中,在红烛的照映下,这行将凋谢的残花在生命的最后瞬间仿佛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光华,美丽得像一个五彩缤纷而又隐约朦胧的梦境。夜深酒醒后的“赏”,正是“醉”的更进一步的表现,同时也表现诗人对美好事物即将逝去的不舍,怜惜之情油然而生。结句的意境与诗人早年失意科场时之作《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》中的“留得枯荷听雨声”相似,枯荷与残花,都是为普通人所忽视的,可是诗人将之与雨滴、红烛相配合。可谓化腐朽为神奇。使之散发出一种凄美之感,深受读者的喜爱。苏轼《海棠》中的“只恐夜深花睡去。敞烧高烛照红妆”即从此句化出。只是略去了李商隐诗中的一些凄凉之感。
整首诗围绕着花进行,特别是最后一句更显出对花的痴迷。不仅爱盛开之花。甚至也能从凋落之花中看到美,甚为难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