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诗一直在写月,角度不断变化,意境开阔,但清冷寂廖,抒发了作者面对明月时孤独和对远方亲人真切的思念。
首联从天上月、江上波到门上月光的闪动,视角不断转换,写出了一个活脱脱的生动传神的月亮。
颔联诗人从江楼上俯视长江上的月色,又从写江上的月光转到写屋内的月光。
颈联诗人的视线从室内转到了室外,接着诗人又仰望星空。
尾联诗人由眼前的月亮想像到千里之外的家乡和亲人,联想到与他们远隔万里共沐月光。这是诗人的美好的愿望和真情的祝愿,也是自己长期滞留异乡,久久难归的无可奈何的告慰。
全诗意境宏大、清冷寂静,从天上写到地上,从江上写到屋里,从眼前写到山林,从身边写到万里之外。但无论怎么写月亮,写月光,都始终摆脱不了一种孤独与寂寞的感觉,作者远在他乡,根本无法与亲人团聚,只能借月亮遥遥地寄托一种对亲人的思念之情,既然无法团聚,才会有万里共清辉的愿望。
《奉酬李都督表丈早春作》下截申明上截,通首一气,抒写中有无限曲折。首联“力疾坐清晓,来时悲早春”叙事,说扶病强起,几不知春至,因拜读亲友李表丈寄来的《早春》诗而引发了伤春之感。颔联“转添愁伴客,更觉老随人”转添春愁,又因愁伤老。见得伴客萧条,随人俯仰则更可悲,已透下望乡未已意。颈联“红入添花嫩,青归柳叶新”写实,说岁序更新,添嫩柳青,春色堪娱。“入”“归”二字,炼字极活,为句中之眼,字字皆响,与他人随意点缀者不同,是化腐为新之法。“入”“归”二字极生动、传神地写出早春的意蕴,写出生命的复苏与萌动。 两句实写春景,用笔舒缓,为下文铺垫。尾联“望乡应未已,四海尚风尘”回应上截,翻出已愁。说世乱未靖,归期无日,尤不免于伤春伤老。诗人由眼前春景更触动思乡之情。
全首只一“悲”字;连“红入添花”、“青归柳叶”,俱作“悲”字用,不作“早春”佳字用。“转添”、“更觉”,切上“早春”,透下“红入”、“青归”字。当此添花柳叶之时,而四海风尘,望乡复切,则客之愁而人之老可知,所以见起处“悲早春”“悲”字之妙也。曰“犹未已”、“尚风尘”,说明“转添”、“更觉”之故。诗中抒发了诗人伤春、伤老和流落他乡的羁旅之情。
《竹马子》是柳永的自度曲。从意境上讲,这首词属柳永的雅词,其中不只抒发了个人的离愁别恨,而且也是对封建文人命运的凭吊,整体情绪沉郁深远。
这首词是词人漫游江南时抒写离情别绪之作,所表现的景象雄浑苍凉。词人将古垒残壁与酷暑新凉交替之际的特异景象联系起来,抒写了壮士悲秋的感慨。
“雌霓”是虹的一种,色泽偏暗。“雄风”是清凉劲健之风。这两个词语雅致而考究,表现了夏秋之交雨后的特有现象。孤垒危亭之上,江边烟渚之侧,更加能够感到时序变换。孤垒、烟渚、雌霓、雄风,这一组意象构成了雄浑苍凉的艺术意境,词意的发展以“渐觉”两字略作一顿,以“一叶惊秋,残蝉噪晚”进一步点明时序。“素商”即秋令。这里,词人的悲秋情绪逐渐向伤离意绪发展,于是他又“览景想前欢”了。从“前欢”一语来推测,词中所怀念当是帝都汴京和作者过从甚密的一位歌妓。可是往事已如过眼烟云,帝都汴京遥远难以重到。
上阕的结句已开始从写景向抒情过渡,下阕便紧接而写“想前欢”的心情。柳永不像其他词里将“想前欢”写得具体形象,而是仅写出眼前思念时的痛苦情绪。“新愁易积,故人难聚”,很具情感表达的深度。离别之后,旧情难忘,因离别更添加新愁;又因难聚难忘,新愁愈加容易堆积,以致使人无法排遣。“易”和“难”既是对比关系又是因果关系,这对比与因果就是所谓“成追感”的内容。“尽日凝伫”、“消魂无语”形象地表现了无法排遣离愁的精神状态,也充分流露出对故人的诚挚而深刻的思念,并把这种情绪发挥到极致。最后作者巧妙地以黄昏的霁霭、归鸦、角声、残阳的萧索景象来衬托和强化悲苦的离情别绪。特别是结尾“南楼画角,又送残阳去”两句,意味极为深长,把一已羁旅苦愁拓展为人世兴衰的浩叹。
这首词虚实相生,情与景的处理上表现出极高的艺术造诣。上片首九句写景,属实写;后三句写情属虚写。虚实相生,善于抓住时序变化,描绘了特定环境中的景色,奠定了全词的抒情基调。下片则相反,前五句抒情,属虚写;后五句写景,属实写,以景结情,情景交融。这种交错的布局,不仅使整体结构富于变化,而且如实地反映了作者思想感情特定环境中活动变化的过程。其间大量运用双声词,如“一叶”、“残蝉”等;以及叠韵词,如“荒凉”、“旷望”等;多处句间用韵,如“凉”与“望”、“雨”与“暑”等。句中平仄四声的交错运用,从而造成音律谐婉、铿锵动人的妙境。全词意脉相承,严谨含蓄;景凄情哀,铺叙有致;意境开阔,格调清雅,气韵浑厚;语言清丽,音律谐婉,悲楚动人,是一首优秀的长调慢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