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岑参一首很特别的诗,和李白的《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》有些相似,但所蕴含的情感要丰富和复杂得多。李诗只是表达了对朋友的关切之情,而岑参既有对朋友的关心之情,更多的是抒发自己内心的情感。 春暮点出了时节,武威和晋昌交代了地点。武威是诗人自己的所在地,晋昌是诗人朋友宇文判官出使返回到达之地。“闻宇文判官西使还”则指出是听说朋友出使西域返回。
首联“岸雨过城头,黄鹂上戍楼”写边塞登楼所见之景:岸雨飘过城头之后带来的漫天大雨,从这雨就告诉读者这边塞环境之苦之恶劣,而一只美丽的黄鹂鸟飞上了戍楼躲雨。这只黄鹂成了这环境恶劣的边塞城楼的一抹亮色,似乎也传达的诗人内心的某种温情。王国维说“一切景语皆情语”,而在首联,诗人的情感含而未发,并未明言,似有一丝苍凉,更有一缕温情蕴含其中,彰显含蓄之美。
颔联“塞花飘客泪,边柳挂乡愁”尤其巧妙,融情于景,景中有情,情景水相互融。一个“飘”字把游子思乡之泪随塞外飞花漫天飘舞的情景描述出来,形象地突出了客泪之多,乡愁之浓。而“挂”则化无形的情感为有形的形象,把乡愁与杨柳联系在一起,诗人很巧妙杨柳意象中留别的内涵。“柳”和“留”同音,因而在古诗词中柳就有留恋之意。“边柳挂乡愁”把游子的那种浓浓的乡愁具体化、形象化了,好像这乡愁变成了实体物质,挂满了边塞的杨柳树。这沉甸甸的乡愁,这思乡的痛苦,就很生动地表达出来了,就如李煜的“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”那样,把无形的情感——愁绪,形象化具体化,是诗人的匠心所在。
颈联“白发悲明镜,青春换敝裘”直抒胸臆,抒发的是年华已去而功业未成的感慨。“白发悲明镜”与李白在《将进酒》中“君不见,高堂明镜悲白发”的情感是一致的,抒发的都是年华已去的感伤。而“青春换敝裘”则补充说明了为什么要悲白发。生老病死本是人生难免,而诗人对年华的失去如此悲伤,是因为大好青春年华居然没有建功立业,居然没有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。“裘”是名贵的皮大衣,是达官贵人才穿得起的,在这里暗指功业。因为封建时代的读书人讲究的是“学成文武艺,货与帝王家”。而盛唐时代的诗人更加是以天下为己任,几乎个个都觉得自己有宰相之才,能够辅助皇帝成就一个盛世。岑参毫无疑问也会有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,但一个“敝裘”就明白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不得志。
尾联“君从万里使,闻已到瓜州”抒发了两种情感,一是为好友宇文判官出使顺利返回瓜州而感到由衷的高兴;但同时又为自己仍然滞留在边塞(武威)而归期无着落而感到伤感与无奈。高兴又伤感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丰富而复杂的情感从字里行间若隐若现的透露出来。诗歌的结尾含蓄而有意味深长,余音袅袅,不绝如缕。
“无情未必真豪杰”,边塞诗人不仅仅书写那些雄心壮志,那些塞外奇景,那些男儿豪情,还书写心中的那一缕柔情。
这是一首游子怀乡的诗。怀乡而欲归不得,阻山隔水,于是感极下涕。
诗中有一个矛盾,就是将“巫山”和“淮水”同地并称。闻一多《乐府诗笺》说:“《南部新书》庚:‘濠州西有高唐(原误塘,从《封氏闻见记》、《诗话总龟》改)馆,附近淮水。’案此与夔蜀之高唐馆同名,以地名迁徙之例推之,疑濠西淮水附近之高唐馆,其所在之山亦名巫山。此诗巫山淮水并称,即濠西之巫山也。”也可以不必拘泥字面,泛指山高水长。
诗的前四句写山高水深。山是巫山,水是淮水,写水深山高的同时,交待了诗人所在的地域,与下文“欲东归”相照应。山不独高,而且广大,着力写道路险阻。写水,强调其深,因为深,难以渡过。“山高”与“水深”相对应,山高是虚写,用作水深的陪衬,对水深有加重和渲染的作用,呈现出难以逾越的意念。这四句为全篇作铺垫,或者叫“造势”。
“我欲东归”到“泣下沾衣”六句开始集中写水。从“我欲东归”一句,可知诗人的家乡在淮水下游,他要归家,必须走水路。在他产生“欲东归”的想法的同时,残酷的现实便像特写镜头一般推到他眼前,他不禁惊叫:“害梁不为?”原来这淮水没有桥梁。他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。然而,诗人心中尚存一丝希望,就又想:我何不乘船归去?可是,船呢?“我集无高曳,水何汤汤回回”二句含着悲和怨。上一句是悲伤的自语;下一句则衔怨于淮水:你为什么老是那样“汤汤回回”地奔流不息,莫不是有意跟我作对!这是一种绝望的心情。过河没有桥,渡水没有船,满心希望全化作泡影。无奈之时,诗人只有“临水远望”:水天的尽头,有他的父母兄弟,妻子儿女。此时可望而不可即。他内心激动极了,像涨起很高的潮水,无法平静下去;终于两行热泪涌出眼眶,潮水冲出了闸门。
最后两句:“远道之人心思归,谓之何!”扣住怀乡思归的主题。但其作用不仅止于此。上面六句都是具体写思归,这两句则在于提高感情的强度,犹如一支乐曲用高八度的复唱作煞尾;正因为如此,“谓之何”三字是那样铿锵有力。
这是一篇杂言诗,其中有三言、四言、五言、六言、七言各类句式。开头四个三字句,两两对仗,一气连作,表现山高水深,气势逼人。再用两个四字句将节奏放缓,跟着一个五字句,一个六字句,这同诗的感情变化起伏相一致。下面又是两个四字句,语势再度趋于平缓。接下一个七字句,陡起波澜,紧逼出一个顿挫有力的三字句,全诗嘎然而止。感情的抒发如直接从诗人胸中流出,略无掩饰,显得朴实深厚。字句上绝无半点斧凿痕迹;不见用力,却字字有斤两。所有这些,形成这首诗古朴真挚的风格。
在汉乐府中,游子怀乡、欲归无因已成为一类歌辞的母题。如《悲歌》中有四句作:“欲归家无人,欲渡河无船。心思不能言,肠中车轮转。”又有一篇《古歌》说:“离家日以远,衣带日以缓。心思不能言,肠中车轮转。”这些诗句,与此篇似乎有某种联系。
此诗的前二句就为全诗奠定了感情基调:愁怨忧思。娄图南常年飘零在外,羁旅天涯,今又客居他乡,难免不生愁绪。这一“思”一“愁”,既抒发了情感,又点明了娄的部分病因。三、四句“梦绕羽人丘”,进一步剖析娄病的主要原因。原来,娄整日魂牵梦绕的是如何入道,虽然被称为“居士”,也“将入道”,但终究还没有入道,个中滋味,常人很难了解,只有诗人深谙其中奥秘。诗的前四句,诗人不仅摹写其状,更主要的是通过娄病这一情形的描摹观照娄的内心,为下文劝勉娄图南做了铺垫。
诗的五、六句为诗人劝勉之句。娄图南甘于清贫,乐于求道,并为入道孜孜以求,文才“传咏都中”之名已丧失殆尽。要想找回“遗名”,诗人给他指出一条正确的途径:“得自求”。两句中一“怜”一“得”,表明了诗人鲜明的态度。诗人在《娄图南秀才游淮南将入道序》中指出:“(娄)为处士,吾以为非时也……以图寿为道,又非吾之所谓道也。”并针对娄图南“以呼嘘为食,咀嚼为神,无事为闲,不死为生”之道,发出激问:“……其于道何如也?”
“壁空残月曙,门掩候虫秋”两句,勾画了一幅独守残月空壁、候虫入室长鸣的清幽愁伤的楚地秋夜图:天上悬挂着弯弯残月,透着星许亮光。月光下,寺院幽寂,寺门虚掩,石壁空空,秋虫“唧唧”。这里有残月的微光,秋虫的长鸣,声光俱见,情景交融。此情此景,不禁使人愁肠百结、思绪绵绵。这两句历来被后来的诗人学者所推崇。
诗的最后四句既是劝慰之句,又是抒怀之言。作为朋友,应礼尚往来。娄图南“委以双金”,诗人却很难酬以杂佩。这当然是诗人的谦逊之辞。对娄一心只想羽人飞天,诗人郑重指出:“碧霄无枉路”,意即无碧天云霄的来去之路,求道的结果也只会是“徒此助离忧”,奉劝娄不要继续迷恋于入道,应清醒过来,奉行“君子之道”。
全诗以“愁思”开头,以“离忧”结尾。从表面上看,诗人是写娄图南的忧愁情怀。其实只要联系柳宗元贬永十年的非凡遭遇,就不难发现,诗人也是在抒写自己的“愁思”、“离忧”。
这个故事批评了那些不进行思考就盲目相信自己的眼睛的人们,以及这种不正常的随波逐流的社会心理、社会现象。
带给我们的启示是:要从客观角度出发看待事情,思考问题,解决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