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日不相见,相思契转深。端忧多雪霰,怅望好园林。
十日不相见,相思契转深。端忧多雪霰,怅望好园林。
钟阜浓于染,茅山翠欲沈。垂缯看凛烈,磐石积顽阴。
钟阜浓于染,茅山翠欲沈。垂缯看凛烈,磐石积顽阴。
马猬严威集,鸦翎宿雾侵。湿苔封薜户,空穴送霜砧。
马猬严威集,鸦翎宿雾侵。湿苔封薜户,空穴送霜砧。
织楚门将塞,诛茅路可寻。田家新酿酒,土室且孤斟。
织楚门将塞,诛茅路可寻。田家新酿酒,土室且孤斟。
肘后堆青简,床头枕素琴。定须摛寸管,讵肯恋重衾。
肘后堆青简,床头枕素琴。定须摛寸管,讵肯恋重衾。
红树酣荒店,黄花辞故岑。玉虫寒闪闪,金虎夜愔愔。
红树酣荒店,黄花辞故岑。玉虫寒闪闪,金虎夜愔愔。
凤尾松堪宝,龙丝竹似针。天怀原澹泊,风物任萧森。
凤尾松堪宝,龙丝竹似针。天怀原澹泊,风物任萧森。
不独常披翰,还宜爱盍簪。扁舟良友聚,施榻故人心。
不独常披翰,还宜爱盍簪。扁舟良友聚,施榻故人心。
絮语同挥麈,摊书共识蟫。欢娱良不易,离别感难禁。
絮语同挥麈,摊书共识蟫。欢娱良不易,离别感难禁。
皲瘃撚髭苦,凌兢拥鼻吟。言归在何日,乞我辟寒金。
皲瘃撚髭苦,凌兢拥鼻吟。言归在何日,乞我辟寒金。
吴敬梓

吴敬梓

吴敬梓(1701—1754年),字敏轩,一字文木,号粒民,清朝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。汉族,安徽省全椒人。因家有“文木山房”,所以晚年自称“文木老人”,又因自家乡安徽全椒移至江苏南京秦淮河畔,故又称“秦淮寓客”(现存吴敬梓手写《兰亭序》中盖有印章:“全椒吴敬梓号粒民印”)。后卒于客中。著有《文木山房诗文集》十二卷(今存四卷)、《文木山房诗说》七卷(今存四十三则)、小说《儒林外史》。 ▶ 186篇诗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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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年,春,郑公子归生受命于楚,伐宋。宋华元、乐吕御之。二月,壬子,战于大棘。宋师败绩。囚华元,获乐吕,及甲车四百六十乘。俘二百五十人,馘百人。
二年,春,郑公子归生受命于楚,伐¹宋。宋华元、乐吕御²之。二月,壬子,战于大棘(jí)。宋师败绩³。囚华元,获乐吕,及甲车四百六十乘。俘二百五十人,馘(guó)百人。
译文:鲁宣公二年春季,郑国公子归生接受楚国命令攻打宋国。宋国华元、乐吕带兵抵御。二月十日,在大棘开战,宋军大败。郑国俘获了华元,斩获了乐吕,缴获战车四百六十辆,俘虏二百五十人,割左耳以献战功百人。
注释:¹伐:攻打。²御:抵挡。³败绩:(军队)被打败。⁴馘:古代战争中割掉敌人的左耳计数献功。
狂狡辂郑人,郑人入于井,倒戟而出之,获狂狡。
狂狡辂(lù)¹郑人,郑人入于井,倒戟²而出之,获狂狡。
译文:宋国大夫狂狡迎战郑国人,路遇郑人掉在井里。狂狡把戟柄放下井去拉他上来。那个人出井以后反而俘虏了狂狡。
注释:¹辂:古代一种大车。²戟:古代兵器,在长柄的一端装有青铜或铁制成的枪尖,旁边附有月牙形锋刃。
君子曰:“失礼违命,宜其为禽也。戎,昭果毅以听之之谓礼。杀敌为果,致果为毅。易之,戮也。”
君子曰:“失礼违命,宜其为禽也。戎,昭果毅以听之之谓礼。杀敌为果,致果为毅。易之,戮(lù)¹也。”
译文:君子说:“丧失礼仪,违背命令,应该被俘虏。在战斗中要果断刚毅,服从命令勇敢杀敌是大礼,消灭敌人是勇敢,否则,就是自取祸殃。”
注释:¹戮:杀。
将战,华元杀羊食士,其御羊斟不与。及战,曰:“畴昔之羊,子为政;今日之事,我为政。”与入郑师,故败。
将战,华元杀羊食士,其御羊斟不与。及战,曰:“畴(chóu)¹之羊,子为政;今日之事,我为政。”与入郑师,故败。
译文:开战前,华元杀羊犒赏士兵,他的车夫羊斟不在犒赏之内。等到打起仗来,羊斟说:“前天的羊,是你作主;今日我驾车,就是我做主。”就赶着车冲进了郑国军营内,华元被俘,所以战败。
注释:¹畴昔:往日;从前。
君子谓羊斟非人也,以其私憾,败国殄民;於是刑孰大焉。《诗》所谓“人之无良”者,其羊斟之谓乎!残民以逞。
君子谓羊斟非人也,以其私憾¹,败国殄(tiǎn)民;於是刑孰大焉。《诗》所谓“人之无良”者,其羊斟之谓乎!残民以逞。
译文:君子认为:“羊斟不是人,因为私怨使国家战败、百姓受害,还有比这应当受到更重的刑罚吗?《诗》所谓‘存心不良’,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!他残害百姓以使自己快意。”
注释:¹私憾:私人间的恩怨。
宋人以兵车百乘,文马百驷,以赎华元于郑。半入,华元逃归。立于门外,告而入,见叔牂,曰:“子之马然也。”对曰:“非马也,其人也。”既合而来奔。
宋人以兵车百乘,文马百驷¹,以赎华元于郑。半入,华元逃归。立于门外,告而入,见叔牂(zāng),曰:“子之马然也。”对曰:“非马也,其人也。”既合而来奔。
译文:宋国人用兵车一百辆、毛色漂亮的马四百匹,从郑国赎取华元。走了一半,华元就逃回来了。华元站在城门外,告诉守门人自己的身分,然后进城。见到羊斟说:“您的马不受驾御才会这样吧?”羊斟回答说:“不是马,是人造成的。”回答完就逃到鲁国来。
注释:¹驷:同驾一辆车的四匹马。
宋城,华元为植,巡功。城者讴曰:“睅其目,皤其腹;弃甲而复!于思于思,弃甲复来!”使其骖乘谓之曰:“牛则有皮,犀、兕尚多,弃甲则那!”役人曰:“从其有皮,丹漆若何?”华元曰:“去之,夫其口众我寡。”
宋城,华元为植,巡功。城者讴曰:“睅(hàn)其目,皤(pó)其腹;弃甲而复! 于思于思,弃甲复来!”使其骖(cān)乘谓之曰:“牛则有皮,犀、兕(sì)尚多,弃甲则那!”役人曰:“从其有皮,丹漆若何?”华元曰:“去之,夫其口众我寡。”
译文:宋国筑城,华元作为主持者,巡视工作。筑城的人唱歌说:“鼓着眼,挺着肚,丢了皮甲往回走。连鬓胡,长满腮,丢盔卸甲逃回来。”华元使他的骖乘对他们说:“有牛就有皮,犀牛兕牛多的是,丢了皮甲又有什么了不起?”做工的人说:“即使有牛皮,又去哪里找红漆?”华元说:“走吧!他们的嘴多,我们的嘴少。
前村雨过溪流乱,行路迷漫都间断。
前村雨过溪流乱,行路迷漫(màn)¹都间断。
译文:骤雨过后,村子前方溪水漫流,四溢的溪涧淹没了平日的行路。
注释:¹迷漫:布满、充满。
孤洲尽日少人来,小舟系在垂杨岸。
孤洲¹尽日²少人来,小舟系在垂杨岸。
译文:与外界隔绝的孤州整天没有客人来访,只有一叶小舟孤独地栓岸边的垂杨树下。
注释:¹孤洲:孤独的水中高地。²尽日:整天。
主人空有济川心,坐见门前水日深。
主人¹空有济川心,坐见²门前水日深。
译文:本想乘舟渡河,但徒然看着门前的水势有增无减。
注释:¹主人:诗人自称。²坐见:徒然看着。
袖手归来茅屋下,任他鸥鸟自浮沉。
袖手归来茅屋下,任他鸥(ōu)鸟自浮沉¹
译文:只好袖手回到茅屋下,任凭鸥鸟在水中忽上忽下。
注释:¹浮沉:在水中或空中忽上忽下。

  诗的前两句描绘了山村雨后溪水漫流,道路被淹没而时隐时现的迷漫景象,寓意国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,面临着巨大的危机,国家和个人的前途渺茫,杳不可知。颈联以比喻手法,含蓄深沉地表达了诗人恢复中原、振兴国家的抱负无法施展的无奈和愤激之情。尾联两句承接上联,以海鸥不惊比喻与世无争的隐士,表达了诗人隐居山林,不再以世事为怀的决心。

  诗的前四句写景,点出题目。开头两句写“水”,着重写水的“乱”,以切合诗题的“野”。“迷漫”写出了水的漫无边际,“间断”则写出由于地势的高低不平,被淹没的道路时隐时现,观察是很细致的。这两句写眼前实景,是赋,也是比,暗示了由于时代狂风骤雨的侵袭,国家的命运和个人的前途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,前程茫茫,杳不可知。两句诗描绘了雨后溪流烟水迷漫的景象,从中也透露出作者的彷徨、迷惘的心情。

  下面两句由溪流、行路的全景推到孤舟小船的特写镜头,写诗人的生活环境。“洲”之“孤”与“舟”之“小”,可见诗人的凄苦孤寂,气氛幽冷而低沉。这两句写景,但景中有情。

  后面四句由写景转为咏怀,因为有前面四句的写景作基础,抒情便有了依据,不显得突然。这两句也是亦赋亦比,南宋末年,国势飘摇,每况愈下,诗人即使有恢复中原,振兴国家民族的宏伟抱负,也完全没有施展的可能。在黑暗的现实面前,诗人深感自己无能为力,着一“坐”字和“空”字,写出了诗人心情的绝望和愤惋。结尾两句即承接而来,在诗人一切的追求、希企都归于幻灭之时,自然逼出最后两句。以鸥鸟不惊喻与世无争的隐士,表面上恬淡闲适,似与尘世绝缘,其实这只是作者目睹国家残破而又无力回天的愤激之语。

  这首诗比兴深婉,颇具特色。以雨后野水比喻国事的不可收拾,以行路间断比喻前途渺茫,以水深而济川不果比喻抱负的无法施展,若隐若现,反复缠绵,给人们的联想提供了自由驰骋的广阔天地。全诗只字不提国势,但字里行间却洋溢着作者对国家、民族命运的关注、焦灼以至失望愤慨的情绪,含蕴是深广的。

参考资料:
1、 缪钺.《宋诗鉴赏辞典》.上海:上海辞书出版社,1987
心安身自安,身安室自宽。
心安身自安,身安室¹自宽。
译文:内心宁静,身体就自然安定;身体安定,房屋就会显得宽大。
注释:¹室:房屋。
心与身俱安,何事能相干。
心与身俱¹安,何事能相干?
译文:内心和身体都安定了,还会有什么事让你烦恼呢?
注释:¹俱:都。
谁谓一身小,其安若泰山。
谁谓与身小,其安若泰山。
译文:谁说与个人的身体小,只要安宁,它就像泰山与样大。
谁谓一室小,宽如天地间。
谁谓与室小,宽如天地间。
译文:谁说与间屋子小,只要心宽,它就像天地与样宽阔。

  这首诗写心与身、身心与天地关系,表明“心地无私天地宽”的深刻哲理。

  诗人首先指出心安的重要,“心安身自安”。心境的平静可以使身体也安静,“身自安”的“自”字,充分表现了心安对身安的必然关系。继而说“身安室自宽”,身安了居室自然觉得宽敞。最后总括言之“心与身俱安,何事能相干”,身心俱安,则外物、外力都无法干扰了。心主宰着人的思想行为,唐代诗人李颀说“心轻万事如鸿毛”(《送陈章甫》)陶渊明更有具体描写:“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。问君何能尔?心远地自偏。”(《饮酒诗》)首先求得思想上的安定,那就不会为世事的纷扰而苦恼,条件的局促而烦忧。

  诗的后四句,进而就身与室的关系上讲,一身怎么能说小呢,它安之如泰山;一室怎么能说小呢,它宽如天地间。其中寓含着“谁谓一心小,宇宙可包含”。只有心安了,才会产生不觉室小,不感有碍的效果。

  邵雍是北宋理学家,他主张“非唯知乐又能乐时与万物之自得也”(《伊川击壤集》)认为“自乐”,才能获得外物的快乐。他在临终的那一年,仍抱定着这一宗旨:“六十有七岁,生为世上人。四方中正地,万物备全身。天外更无乐,胸中别有春。”(《自贻吟》)万物皆备于我,是唯心主义的。而从人的思想观点、品德情操的角度说,先要有个正确的观点,然后才能识别和对付各种外来侵袭,也就是“自我心存道,外物少能逼”的道理,却是可取的。

  全诗语言质朴、直白,第一二两句以两个“自”字表明心与身的关系,第三句总绾七两句,第四句予以衍伸。第五、第七同以“谁谓”、“小”相比照,句式全同,而第六、第八则变化句式,显得整齐中有参差。诗意步步深入,环环紧扣,颇为精巧。

参考资料:
1、 品诗文网.《心安吟·[宋]邵雍》

xīnānyín--shàoyōng

xīnānshēnānshēnānshìkuān

xīnshēnānshìnéngxiānggàn

shuíwèishēnxiǎoānruòtàishān

shuíwèishìxiǎokuāntiānjiān

早春风力已轻柔,瓦雪消残玉半沟。
早春风力已轻柔,瓦雪消残玉半沟。
译文:早春的春风轻轻吹过,瓦上的白雪融化了,但沟里的雪还是白茫茫一片。
飞蝶鸣鸠俱得意,东风应笑我闲愁。
飞蝶鸣鸠¹俱得意,东风²应笑我闲愁。
译文:飞舞的蝴蝶,鸣叫的鸠鸟都快活起来,而东风应该笑话我落职闲居的苦闷。
注释:¹鸣鸠:斑鸠。²东风:春风。

èryuèzuò

yóu sòngdài 

zǎochūnfēngqīngróu xuěxiāocánbàngōu 
fēidiémíngjiū dōngfēngyīngxiàoxiánchóu 
名场阅历莽无涯,心史纵横自一家。
名场¹阅历莽²无涯³,心史纵横自一家
译文:多次经历科考以后,便发觉它深不可测。科举场中士子们无所拘束地任意发挥,自成一家之见。
注释:逆旅:客舍。周伯恬:即周仪暐(wěi)(1777—1846),字伯恬,江苏阳湖(今常州)人。嘉庆九年(1804)举人,选宣城县训导,改授陕西山阳知县,署凤翔知县。工诗,著有《夫椒山馆诗集》。次韵:和诗的一种形式,要求入韵字与原诗依次相同。周仪暐原诗为《富庄驿题壁和龚孝廉自珍韵》:“何曾神女有生涯,渐觉年来事事赊。梦雨一山成覆鹿,颓云三角未盘鸦。春心易属将离草,归计宜栽巨胜花。扇底本无尘可障,一鞭清露别东华。”¹名场:争名的地方,指科举考场。²莽:草木深处,引申为深邃。³无涯:不能穷尽。⁴心史:指自己主观上对社会历史的看法。⁵纵横:无所拘束。⁶自一家:自成一家之见。
秋气不惊堂内燕,夕阳还恋路旁鸦。
秋气¹不惊堂内燕²,夕阳³还恋路旁鸦
译文:隐藏在堂屋内的燕子完全感受不到秋天的肃杀之气,路旁的那些乌鸦依然留恋着没落的夕阳。
注释:¹秋气:使草木凋残的秋天肃杀之气。比喻衰败的形势。²堂内燕:比喻得势的达官贵人。³夕阳:比喻没落的形势。⁴路旁鸦:比喻顽固守旧的人物。
东邻嫠老难为妾,古木根深不似花。
东邻¹(lí)²老难为妾,古木根深不似花。
译文:美人已经成了老寡妇,怎能再做人家的姬妾?古木年久根深,再也不像盛年那样繁茂了。
注释:¹东邻:指美女。宋玉《登徒子好色赋》:“天下之佳人,莫若楚国;楚国之丽者,莫若臣里;臣里之美者,莫若臣东家之子。”司马相如《美人赋》:“臣之东邻,有一女子,云发丰艳,蛾眉皓齿。”²嫠:寡妇。
何日冥鸿踪迹遂,美人经卷葬年华。
何日冥鸿¹踪迹遂²,美人经卷³年华。
译文:哪一天能够像天上的飞鸿,离开这个名利之场,剩下美人和经卷,从此结束自己的一生。
注释:¹冥鸿:高飞远举的鸿雁。后比喻隐士。²遂:遂心。³经卷:佛经。⁴葬:葬送。

  这是诗人会试下第,从京城返家,途中题壁之作。诗人感叹科举考试的艰辛,以及饱食终日的当权者不知道朝廷已日薄西山,危机四伏,却依然迷恋着昔日的余晖,因而说出就此归隐,与美人佛经相伴,了此一生的激愤语。诗中既表现了诗人科场失意的愤懑,也流露出对国事时势的深切忧虑。全诗以比喻象征手法刻画社会现实,将个人遭际与国家命运融为一体,深沉蕴藉,耐人寻味。

  首联回顾亲身经历的两次科举考试的失败,诗人禁不住发出一声浩叹,这浩叹正如晏殊所谓“劝君看取利名场,今古梦茫茫”(《喜迁莺·花不尽》)的怅惘失望。但是,他并没有因失败而一并失去自信。他相信自己的学问、见识都是独步一时、自成一家的。而也许正因为是“自一家”,他才屡次落第。“莽无涯”三字把时间延伸到遥远的未来,含有无限的感慨,沉痛低徊;“纵横”则又把时间向历史深处推溯再向未来延伸,同时又把现在的一段拓宽,大有纵观古往今来、横视天下当代的气概,充满自信,深沉坚定。这两句一果一因,一叹一转,已经蕴含了全诗的大意。

  颔联是全诗的警句,表面是描写此时此地所见的景与物:秋天来了,堂内的燕子还安卧不动;暮色苍茫,路旁的乌鸦依然痴恋夕阳而不归巢。实际上,只要稍微联系一下当时的社会背景,就不难发现这两句诗所隐含的深层意义,那时的清王朝正是处在这样―种秋风衰飒、暮色浓重的局势中,眼看着就有被吞没被覆亡的危险,诗人一路上或许就有许多这样的见闻。而全国上下仍像堂内燕、路旁鸦一样,还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。燕子是候鸟,秋冬之际必须南迁,否则,北方的冬天将冻结它的生命;乌鸦也得在天黑之前归巢,否则将遭遇“绕树三匝,何枝可依”(曹操《短歌行二首·其一》)的难堪。而诗人笔下的燕和鸦,居然感受不到秋风、暮气的侵袭,感受不到冬天黑暗死亡覆没的气息,由此引发了诗人的哀叹、焦虑。“夕阳”“暮鸦”意象常见于古诗词中,确有实写景物之义,但这里的“夕阳”应该是“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”(李商隐《乐游原》)一类,与“秋气”一起,成为王朝渐趋衰落的象征。这是诗人的深忧,也是他作为政治家的敏锐,先觉者的悲哀,“自一家”的具体表现。

  颈联这两句意思比较晦涩、模糊,大意是说:天生丽质而不愿以姿容媚俗的绝色女子,是得不到人的宠爱的;根底深厚而不能绽开鲜花笑脸迎人的参天古木,也不会得到众眼的赏睐。“东邻”“嫠老”似合用宋玉《登徒子好色赋》中“天下之佳人……莫若臣东家之子”及《左传·昭公二十四年》中“嫠不恤其纬,而忧宗周之陨”等典故,却又难以指实。这样就导致对诗句的理解产生一定的分歧。“东邻嫠老”“古木根深”作感慨解可,作自负解也可;“难为妾”“不似花”作伤心语可,作矜持语也可;就主体言,作诗人的自道看可,作为对方设看也可。联系全诗及其创作背景,应该说,这些理解都是可以成立的,而只有同时并存才是较为合理的解释。诗人才华出众,思想敏锐,“常为大国忧”,但因为不愿趋时媚俗,得不到世人的理解和赏识,一再落第。现在面对周仪暐这个理解他的人,其内心活动的复杂是可以想见的,自伤自负、自怜怜人,种种情感交结一起,难分先后主次。这两句照应开头两句,是全诗所有情结的绾合。

  尾联是说诗人想望着有朝一日像飞鸿那样高翔远翥,退出名利场的追逐,伴着美人和佛经,度过自己的一生。“何日”是一种期盼的口吻,而“葬”则语含酸痛。冥鸿遂迹,美人经卷,似带着一定的哲理和玄义,予人某种启迪,但同样扑朔迷离,难以指实。这两句自是愤激话。其实,由唐至清一千余年有关科举的诗中,最不能当真的就是落第诗的结尾两句。不管它是怎样的激昂慷慨,还是怎样的意志消沉,都只是一时冲动。拿龚自珍来说,虽然从这一年开始他“收狂向禅”,但并未真的一生礼佛成为高僧,况美人与经卷也是难以同时捧置在手的。这一次失败后他又多次赴举,直至一第,也并未真的“鸿飞冥冥”成为世外高人。这是他的矛盾和不幸,也是时代的悲剧。在“秋气”“夕阳”中,他空有救时扶世而“自一家”的心与才,却没有施展怀抱的时与世。他预感到“堂内燕”“路旁鸦”的危险,却只能希望像“冥鸿”那样独自离开,这也正是那个时代“先觉者”的写照。

参考资料:
1、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编.元明清诗鉴赏辞典 第1版 清、近代.上海:上海辞书出版社,2018:1565,1577-1578
2、 吴功华编著.龚自珍.合肥:安徽人民出版社,2007:35-3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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